有天身子並沒理想中的好轉,最後便被醫生宣告得準時吃藥,然而多休息。

看來是疲勞過度,幾日的忙碌讓他健康吃不消,病毒自然是找上門來。

俊秀坐上床伸過手,摸著他的額頭,「還在燒呢。」他嘆了口氣說。

有天靠著床頭,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並沒說話。

「有好一點嗎?」俊秀見他沒回應,自己傾身歪著頭問。

有天將資料翻了一頁,「頭不痛了。」

他看著他,也沉默了許久。

其實他真想就搶過有天手頭的資料,讓他別再看了。準時吃藥他是做到了,但怎麼就是做不到按時休息,到底為何有天會是這樣的工作狂?公司的營運並沒有什麼錯誤,何以讓他傷身又勞神的繼續操勞他的健康?

最後,俊秀真的搶過了他手頭資料,「我拜託你休息吧。」

眼神是懇求,有天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然而淡淡的回:「我頭真的不痛了。」

「不是痛不痛的問題,是你還在發燒。」俊秀指著他的寬額有些氣憤的說。

有天並沒有搶過俊秀的手裡的資料,他雙眼似乎有些笑意,直愣的看的俊秀的臉蛋。

俊秀沒發現他的眼神,自己便看著手頭的資料幾眼。

全是關於奴隸的東西。

他明白,有天心底有在盤算著些什麼,跟在他身旁有些日子了,他或多或少曉得,其實有天默默的一直鑽著這制度的漏洞。

也許這就是為何讓他發燒的原因。

一個人的力量,總是那麼微不足道。

俊秀站起身,便說:「你快睡吧,我去關燈。」

有天沒回話,他看著俊秀將資料放上他給的辦公桌,然而慢慢的走去電燈的開關,他開了小燈,將大燈關了起來。

當臥室的燈光僅存一點的閃爍,俊秀心裡莫名的想起安塔告訴他的話。

當一個人病的時後,便是最脆弱的時後。

俊秀躊躇的站在原地許久,並沒馬上回到自己的床上。

想到安塔所說的事情,他莫名的紅了臉。

他轉身看著有天,他似乎已經躺下床安分的在睡了。縱使燈光在微弱,他也能清楚的看見他的臉龐。

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時,有天曾問過他,『你願意跟我做愛嗎?』。如果說這問題,能讓他在現下回答,也許他不會拒絕。

他慢慢的往自己床的方向走去,可在途中,他卻又停滯。

機會可能就這麼一次,人也不是每次都會無緣無故的發燒。他猶豫的看著閉著眼的有天,又不禁的想,自己應該能遵守安塔所說的那三個原則。

他只要遵守就好,絕不會給有天帶來麻煩。縱使他不愛他也沒關係,就當是以後自己可能離開的紀念也行。他會告訴自己,自己一生就這麼愛過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跟自己一樣都是男人的人。

他轉移了方向,緩緩得走來有天的床緣。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而爬上了有天的床。動作的幅度其實沒有很大,但因有天並未入睡,他便睜開了眼看著跪在床上的俊秀。

「怎麼了?」他輕聲問。

看來自己的爬上床有天並未覺得訝異,也許這是好現象。

俊秀微笑看著他,雙手握緊了自己身上穿的長T,心裡有些緊張得大大吸一口氣。有天只是不太明白的看著他。

當他將雙手鬆了開來時,他便緩身的爬上有天的身體,雙腿跪在他身子兩側,自己大膽的將褲子脫下,下半身一絲不掛光著屁股便坐上有天的小腹。長T的長度剛好遮住了他羞人的部位,他紅著臉低著頭,雙手用力壓著有天的肩膀,不敢看他。

有天睜大了眼,看著自己身上人兒的這些舉動,當他想阻止時,自己的雙肩早已被俊秀壓的緊,難以動身。

「這就是你所謂的報答?」有天最後並未掙扎,語氣仍是讓人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俊秀挑了一下眉,滿臉通紅緩緩的抬頭說:「不是。」

他鬆了雙手,然慢慢的替有天解開他衣服的扣子,他又抬起了屁股,將有天的褲子拉下,然而又坐回小腹上。

有天自始至終都沒任何的反抗,只是任俊秀為所欲為。

俊秀似乎不知如何是好,雙手又壓著有天的肩膀,就害怕有天會逃走一樣。

他雙眉垂落的看著有天,有天也還是那張平常的臉,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許久。就像當時在拍賣會的客房裡一樣,看著對方。

「為什麼這麼做?」有天突然的問。

這麼一問,俊秀更皺緊自己的眉,他該如何回答有天的問題?

「既然不是報答,那為什麼這麼做?」他又再問了一次。

雖然他聽不出有天有什麼譴責的情緒,但這樣的逼問卻讓他淚水湧上。

做這種事情,他比誰都來的害怕。他吞了口口水,仍是不曉得該如何回應。

自己並不是他的情人,從安塔那裡得來的資料,有天應該是個不喜歡跟自己無關係的人發生關係才是。然而自己得坦承,他喜歡他嗎?可就算他說了,就怕有天將自己的情感醜化。

他雙手顫抖著,最後選擇了一個最具說服力的答案,「因為我是你的性奴。」他一字一句的說,眼淚也滑下了臉頰。

終究他還是只能以奴隸的名義與他發生關係,對他而言,這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喜歡他卻無名分,想屬於他卻找不到理由。

有天對於這句話內心似乎動搖了起來,但他卻伸手抹去了俊秀的淚水,淡淡的說:「如果是性奴,早在第一次見面時,你就該讓我侵犯你。」

這樣的回話就如同駁回了俊秀的理由。他不明白,為何有天要這樣否定自己的理由,他唯一僅存的理由。

俊秀擠出的眼淚讓自己的視線變的清晰,他哽咽了幾聲,「我……,我不會抱你,不會吻你。」他抽了一口鼻涕又說:「我不是你的愛人,所以我會遵守原則。」

有天放下那沾著俊秀淚水的手,他也不管俊秀壓自己壓的多緊,當他要起身時,俊秀還是很自然的鬆了手。

他一坐起,俊秀便抓著他的手臂,從他小腹滑坐至他大腿上。他似乎不在乎自己被俊秀脫去的褲子,而剛好,這姿勢又讓俊秀的長T掩蓋了彼此的寶貝。

有天雙手扶上了俊秀的腰際,靠近了他的臉頰,低聲的說:「可能會被我傳染。」

俊秀都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有天將他往前一抱,人便吻上那吐著熱氣的唇。他睜大了自己的鳳眼,雙手緊張得抓緊有天的手臂,本以為是短暫的輕啄,卻未料有天趁他未回過神時,便侵占了他的唇舌。

「嗯……。」俊秀順著這勢,也慢慢的回應起有天。

雖然毫無經驗的他,但能如此秉持自己本能而輕澀的回應,他也覺得沒什麼可恥。至少自己吻了有天。

打從心底開始,他可能就不想強迫有天與他發生關係,只想向他求一個吻而已。但基於有天的原則,讓他最後只能跟他發生關係,但卻不能吻。

他別無所求,一個吻就能讓他有個美夢。

當有天在聽見俊秀的答話時,他心底早已明白,為什麼俊秀會無緣無故爬上自己身上,但卻又找不到合裡的解釋,為什麼他會想奉獻自己。

性奴的理由太過牽強,但要讓他說出真實的答案又顯得對俊秀太過嚴苛。他明白他在害怕,怕自己拒絕他,所以才會告訴自己,不會抱他,不會吻他。因為自己不是他的愛人。

然而這讓他想起了允浩對自己問的話。

『你愛金俊秀嗎?』

也許他們這層關係,得回溯至兩人初遇的第一天。

在那時他大可不顧俊秀的意願對他強硬,畢竟自己再怎麼樣都不是所謂的君子。但為何自己沒這麼做?他也曾經想過這樣的問題。那時的俊秀無論如何都不願屈服於藥劑下,眼裡總是帶著一縷的希望,希冀著會有更好的未來等著他。這就是為何在當下他不願侵犯他的原因。他就怕毀了俊秀的希望。

當然,那時的他並不是基於喜歡俊秀所以想抱他,純粹只是因為情慾的作祟,讓他不得不忍耐。兩者之間仍是有差距。

他細細品嚐的俊秀的味道,雙眼露出了一點視線,看著俊秀緊閉的眼。

『我愛你嗎?』他在心底問了自己。

現在他們所做的事情,其實就足以證明一切。

他愛他。

打從一開始,他不想破壞俊秀僅存的希望時,他就有那麼一點對他一見鍾情,然而隨著時日的累積,他發現他自己從俊秀身上學習了好多東西,多到……,他自己都有些情不自禁的想愛他。

他只是憑著直覺,告訴自己,俊秀其實值得被人愛。只是他的直覺並沒告訴他,他就會是愛俊秀的那人,直到俊秀選上自己時,他已不想再掩埋。

俊秀不自覺得環住了有天的頸子,兩人的吻更是深邃了起來。

俊秀的身子更是貼上了有天的胸膛,然而他的手則是探進了俊秀的長T,輕輕的摸著他的身子。因為俊秀一個傾身,讓他們倆的寶貝一同碰上了,俊秀肉肉的鼻頭微喘著氣,下身便也無意識的蹭起了有天。

事態已覆水難收,而當事人似乎也無挽回的意思。

慾火的蔓延,燒進了他們的末梢神經,挑逗著他們層層心底的慾望。

如果今日的發燒注定得讓他們敞開心房,那麼他們誰也不願意阻止上天刻意的安排。

有天抱緊了俊秀,然而大掌慢慢的握住俊秀的嫩莖,給予一絲絲的快感。

已有兩道防線被破除,他們之間,也只剩下了最後一道防線。

在彼此交纏的香汗淋漓,情慾綻放後,俊秀躺在床上喘著氣,氣都為喘完,他就想起身下床,但卻被有天給問話:「去哪?」

「我怕我會睡著,所以要回去我的床。」俊秀無辜的說,不過人卻被有天又按了躺下床。

有天轉身雙臂便在俊秀肩膀兩側支撐著床,低身輕輕的吻著俊秀。

「不用了。」他淡淡的說。

簡單三字湊合成的一句話,是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卻也讓俊秀的心盪了漣漪。

俊秀摀著臉哭了起來,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哭,但臉上卻是笑著的。

有天撥開了他的手,俊秀看著他,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總覺得自己看見了有天的笑容,他對著他溫柔的笑著。

「其實做愛不是最親密的。」有天平躺說著。

俊秀沒轉過頭,只是靜靜的聽著。

「會想抱他,吻他,然而做完愛後能無任何防備睡在他身旁,這才是最親密的愛人。」

簡單的三個原則,便證明了俊秀在他心中的地位。

俊秀拉起棉被,偷偷的啜泣著。


謝謝你……,

愛我。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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