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間,金國併下了齊國,朴有天為王,統馭此片江山。

兩大國一併,對於其他小國皆無能獨立,接續是朝貢亦或是結盟,金國便在晚年越是富國強盛,民生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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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有天為王已過十年,而這十年間,他卻不曾再遇過金俊秀。

自從那天後,鄭允浩攻下了齊國,朴有天便快馬加鞭狂奔至齊國要見金俊秀。

他心中早已有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偏偏……金俊秀生死不明,連個人影也未見著。

從那刻起至此刻時,這段十年之久,金俊秀不曾出現過,而朴有天卻也未曾與他夢中相見。

思思念念,總想念金俊秀時,他便會從自己枕下拿出金俊秀臨走前留給他的信紙。

『只為君媚,只為君妝。 願以此身,寄予君懷。不聞何向,不怨何身。今夕何夕 念君情深。』

如今金俊秀在何處思念著自己,亦或者他早已不在世間,朴有天一絲頭緒也沒有。

為了金俊秀,金國沒有皇后,沒有後嗣,他這位置永遠只留給一人。

十年了……已經十年了。

其實這答案已經清楚,金俊秀不可能再回來。

只是朴有天至今還是不願面對,看著皇后的皇位,他就盼著金俊秀會回來坐在他身邊,與他一同治理朝政。

這是唯一的希冀,也是他繼續等待的動力。

金在中曾告訴他,這是金俊秀留給他的江山,他要堅強,要能擔當,不可自甘墮落,無論金俊秀活著與否,他相信他都不願看見朴有天為情所苦,為情所惱。

朴有天那時說不出話來回應金在中,可當今若有人再告訴他,這片江山是金俊秀所留,他會繼續說,金俊秀也教會了他,怎麼擔當重任,然而舉重若輕。

他閉上了眼,坐在金俊秀常彈琴的石桌邊,垂柳之下吹著暖風,他想著金俊秀那頭紅髮,想著金俊秀為他彈高山流水,想著……那只為他才會給吻的紅唇。

點點滴滴十年間猶如夢境,又似有其實,可年過已久,朴有天在柳樹下掉落了眼淚,他恨自己已快淡忘與金俊秀一起的感覺,他也恨自己想忘卻又捨不得忘。

他更恨自己……想愛卻留不住金俊秀。

他再睜開眼時,情景依舊,只是身旁的空位仍是空著。

沒有紅髮,沒有琴聲。

只有他自己。

今夕何夕,今朝何朝……欲見金俊秀的心思豈是思念所能替代。

而能替代思念者,只有淚。

他起身後,走回天思宮,自己一人於殿內用膳。

後來,他命了金在中替他準備清酒於太子殿的花園內,他晚間想再去那裡休憩。

金在中明白,過了這麼多年朴有天還是忘不了金俊秀,只要朝政無事,他便會至當初奶媽房旁的花園裡遊走,他本想制止,可鄭允浩卻曾告訴過他,若他不讓朴有天去,那麼朴有天可能就找不回他遺落的生命。

他只能睹物思人,來彌補他心底的空缺。

於是,他還是將清酒端於花園裡,替朴有天點了燈,讓他一人於此地靜靜地坐著。

朴有天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不知是想澆熄惆悵,還是愁上加愁,沒有人制止的住他。

當他喝下了最後一瓶的清酒,他頭垂了下來,浮浮沉沉,目光暈眩,再次的抬起頭時,清楚的看見了他日日夜夜所思念之人,他搖晃的站了起身,踉踉蹌蹌得走至他面前。

感覺好真實……當自己醉了過後,什麼夢感覺都特真實的。

他抱住了金俊秀,然而他們在垂柳底下擁吻起來,朴有天緊緊的抱著他不放,在朦朧之中的他,不認為這是個夢。

這不是夢。

「俊秀……。」

他緊緊的抱著他不放,他想把他禁錮於懷中,再也不讓他離開自己。

最後,朴有天只曉得自己抱著金俊秀似乎睡了過去,他腦中記得很清楚,那張臉蛋,那樣的溫度,那樣的纏綿。

不過當他再次醒過來之後,他發現自己人已在宮殿裡,床上只有他一人,他迷茫的看著四周,只見朴有煥緊張的道:「哥,您沒事吧?」

朴有天並沒有過問為何他會在殿中,只是抓著朴有煥的手趕緊問:「俊秀是不是有回來過?」

朴有煥皺著眉,他不曉得該如何回答這問題。

他只是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已經有多少年了,還是見不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也許,是這輩子永遠都見不到了。

他最後據實以答,「不,沒有回來過。」

朴有天垂下了頭,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仍是不自覺得從自己枕下再拿出金俊秀所留給他的最後一封信。

『只為君媚,只為君妝。 願以此身,寄予君懷。不聞何向,不怨何身。今夕何夕 念君情深。』※

念君……情深……。

他抓皺了紙張,頭埋於其間,用眼淚洗刷著宣紙上的墨汁。

他深信昨夜,金俊秀確實回來過。

然而是來提起勇氣告訴他……

永別了,有天。

 

 

※註1:

元ちとせ-春のかたみ(中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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