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有天找了一天,連絡了各大媒體的負責人,用了點時間跟他們談了這些證據值多少錢。最後,他就把資料全給買走的媒體們,然而不再插手這一件事情。他看著這群人從自己的辦公室一哄而散,一時耳根子也清靜了不少。他將椅子轉過,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本以為自己脫離家中不再回去,這樣就告一段落了,沒想過會在幾年之後又扯上與他家裡有關的案子,他左思右想,也許這次是真會斬斷過去所有的一切。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又轉過了身子,繼續忙著組織裡頭的事情。



不久後果真電視上全是朴正國的新聞,朴正國與他人做過的勾當,還有泡妓全然的被公開,朴正國揚言他會推翻這一切,請最好的律師替他打官司等等。朴有天看著電視沒有任何的笑容,而在一旁的金俊秀卻問:「你覺得他有可能翻盤嗎?」朴有天將電視轉了台,轉過頭看著他笑說:「青龍已經封殺律師公會,我想是沒人敢幫他。」

「這麼絕?」

「沒辦法。」

就算有辯護人,也沒有人翻的了,這些證據都不是偽證,他蒐集了好久才完全的將資料賣給媒體的。檢察官將會開始進行偵查,然而他就只需要等著審判結果就好了。但事情總沒有他想的如此簡單。朴正國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他打了朴有天的手機,說是要跟他談談這案子的事情。朴有天沒有拒絕,想也曉得是朴正國想找他幫忙。他之所以能在青龍立足,是因為他是逆轉裁判的高手,是個家喻戶曉的律師,只不過朴有天對於青龍以外的案子很少會受理。

「怎麼?臉色這麼沉重。」老闆經過了他的身邊,停下了腳步問。

朴有天看了老闆一眼,搖頭說:「沒事。」

「朴正國有打電話來求助你嗎?」老闆突然的問,讓朴有天心驚了一下。

老闆又看了朴有天一眼,笑說:「看你反應的速度我就知道一定有。」本以為自己被監聽,但卻因為老闆的這句話,他曉得老闆對於剛剛的問題只是猜測的而已。

「畢竟自己的兒子是鼎鼎大名的律師,不找你還找誰?」老闆坐上了椅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朴有天笑說。

朴有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只見老闆最後問:「你幫,還是不幫?」

他看著老闆的神情,眼神卻垂落了下來。這就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與自己父親的見面的時間也就快到了,那麼,他得怎麼做出抉擇?他會看在曾是父子一場這樣的理由再回過頭去拯救自己的父親嗎?

「今晚,我會向您報告。」朴有天低頭說。

「我不會干涉你太多的決定,我只希望你要明白,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老闆給予了他有相當空間的自主權,到底該怎麼做才是最好,這不是老闆的專業,是朴有天的專業與判斷。

朴有天在踏出辦公事後,他咬了自己的下嘴唇,垂下了頭……。

「喂?」

「俊秀,我想見你。」

金俊秀在電話的另一頭,現在正在上課的他,他是走出教室接朴有天的電話,然而對方卻給予他這樣的請求。金俊秀看了教室裡面一眼,「我去哪找你?」這回倒是換金俊秀要排除萬難的去找需要他的朴有天,而朴有天只是跟他說,在家裡就行了。他掛了電話後,就走回教室裡頭,將書都放進了背包,就朝著後門準備走出來。

「金俊秀同學,你去哪?」前方的教授突然的問。

這位教授從來就不會挽留別人,也不會關照其他人,但就特喜歡黏金俊秀的。所以在大學裡頭,大家都傳聞這位年輕的教授想追金俊秀。不過金俊秀對於這樣的事情總充耳不聞,他也不會去跟朴有天說。只是當自己接收到那位教授的告白時,他還真有那麼一點覺得不舒服。金俊秀站在原地與他互看著,嘴角上揚笑說:「我男朋友想我了。」然後他就一走了之,徒留這堂課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也給予那位教授重重的一擊。金俊秀一路上就騎著腳踏車趕回家中,他開門進屋裡時就發現朴有天一個人穿著西裝,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有天……?」

朴有天轉過頭看了金俊秀一眼,他說:「我爸想委任我做他的辯護人。」金俊秀有些訝異,朴正國竟然膽敢打電話給這早已沒有連絡的兒子,還要求他要幫他。

「今天晚上我會去老闆娘的餐廳跟他談,你陪我去好嗎?」朴有天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金俊秀走至他的面前,低頭看著他一切的無奈與傷痛,他不捨的將朴有天的頭抱進自己的懷裡,輕聲說:「好。」

不管是大小什麼事,只要朴有天需要他,他一定會陪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度過難關。

朴有天靠在他的小腹上,並沒有哭,只是腦子一直在思考著晚上那場飯局該如何應對。就算自己多麼恨朴正國,但怎麼說,他還是自己的父親……。誰能說割捨就割捨,又有誰能在自己親人遇難時袖手旁觀?縱然這場災難的導火線起源於他,但在他還有能力挽回的餘地時,他能否就捨棄拯救自己父親的機會?

朴有天慢慢的抱緊了金俊秀,就靠在金俊秀的懷中,冷靜思考這一切。



「好久不見,有天。」朴正國早已在老闆娘的店裡等待著他們,他也瞧了金俊秀一眼,又說:「沒想到你們能在一起這麼久。」

朴有天沒有看他,只是拉了椅子坐下說:「你冷嘲熱諷的時機不對,這會影響我們談論內容的結果。」很明顯的,朴有天在宣是這場飯局的主導者是誰,他不會給朴正國太多的機會辱罵自己與金俊秀。

朴正國適時的閉上了嘴,沒再說話。

「你的事情我想全國的人都曉得了,也不用再跟我多說什麼,至於你的請求……」

「我要你幫我逆轉這場訴訟!」

朴有天這時才慢慢的將自己的雙眼抬起,看著朴正國,「那些證物一定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朴正國相當激動的說。

朴有天卻冷笑了一聲:「是真是假,難道你會不曉得?」最重要的是,陷害他的人正是他想委託替他翻盤的人。

「是真的也能翻盤啊,這不是你們律師的責任嗎?」朴正國也盯著朴有天說。

朴有天將眼神看向金俊秀的臉,他總覺得看著金俊秀比較心安。

「那不是我們的責任。」他慢慢的將頭又轉了回來,「你知道有多少人希望你能改過嗎?」包括他,朴媽,朴有煥,還有一個他一直未給他名分的金俊秀。

「我拿錢養你們,不夠嗎!?」朴正國憤怒的說。

金俊秀聽了這話,也垂下了頭,但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親情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是錢砸的出來的?」朴有天冷道。

說到這,他的立場與選擇已經很明顯了。

「你沒有那個臉不幫我!你是我兒子!」朴正國氣憤的站了起身,捉緊了朴有天的領口說。金俊秀也同時站了起身,抓住朴正國的手,喊道:「你放手!」

感覺這情景又回歸於當初金俊秀出面替朴有天說話時的場景一樣。不管歷經多少年,金俊秀的保護慾仍不會減弱,但朴有天卻輕輕的握上金俊秀的手,要他別與朴正國的皮膚碰一起。餐廳內的人都看向他們這桌,全數的人安靜下來,就聽著他們的談話。

「我有臉幫你嗎?」朴有天也站了起身,冷冷的看著朴正國。一句反問,讓朴正國瞪大了眼,朴有天的選擇,已經確定了。

「去監獄裡懺悔吧。」朴有天又輕聲的說。

朴正國用力的推開了他,將桌上的所有用餐瓷器一掃而下,然後朝著朴有天大叫起來,最後踹了旁邊空位的桌椅,憤恨的離去。朴有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他走出了店家,走到店家前面的馬路,走過了斑馬線,然後走過對街,直到朴正國被埋沒在今夜的人群裡。

他將頭緩緩的轉回,看著地上所有被砸壞的瓷器,還留著那人的憤懣與不平。

這時,突然有一隻手臂摟上了他的腰際,有一雙安慰的眼神盯著他瞧。

「有天,你哭了。」

是金俊秀的聲音。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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