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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朴有天沒有回家。

他心中忐忑的躺上床,今晚他是輾轉難眠。近期電視的新聞時常播送搶匪的搶案,已不知道有多少戶人家於夜深人靜之時被搶奪,輕則財產損失,重則生命殞落。所以他總是不喜歡朴有天晚歸。

這件事情他也與朴有天說過幾次,但朴有天總是給他一抹安心的笑容,告訴他自己身上有備鎗,所以要他別擔心自己的安危。話雖是這麼說沒錯,但未必就真的起的了效用。要是朴有天遇上十來個搶匪,六顆子彈也不夠打。可他卻沒膽敢在夜深時踏出家門外出將朴有天找回。

他一個人在家中想累了,沒多久後便也睡著了。

天亮以後,朴有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到家中,他來至客廳便被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朴有天給嚇著。於是他又回到房內拿了一件薄被,替睡在沙發上的朴有天蓋上。

朴有天似乎被他的舉動吵醒,於是疲憊的睜開眼來,與他四目相對。

「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回房睡?」他蹲下身來,摸著朴有天的寬額問。

朴有天從沙發上坐了起身,甩了甩頭,微笑道:「怕吵醒你。」

他瞧朴有天甩頭的模樣,靠近一聞,朴有天身上滿是酒味,「怎麼又去喝酒了?」他問。

「小酌幾杯。」朴有天說。

「小酌還用的著甩頭嗎?」他皺眉說。

況且酒氣逼人,他當然不會信朴有天說的話。

「要不要喝點茶?」他站了起身,摸著朴有天的額頭問。

朴有天牽著他的小手,點著頭說:「好。」

他嘆了口氣,也就往廚房走去,選了朴有天慣於喝的高山茶。他將放在流理台上的茶壺填裝滿水,開了瓦斯爐等著開水沸騰。他靠著身後的冰箱等待,直到壺口發出了聲響,他關了瓦斯爐正想拿起茶壺時,門鈴忽然作響。

他轉頭往客廳看去,朴有天似乎爬不起來去開門,所以他也就快步的走至門口,將門打了開來。

「你好,我們是警察,請問朴有天先生在嗎?」

他睜大了鳳眼看著眼前幾個壯漢,故作鎮定的說:「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昨天有一則搶案,搶匪搶了被害人身上的財物,並且殺害被害人。」

他皺著眉頭,愣了一會問:「跟有天有什麼關係?」

「被害人身邊掉落了一把鎗,這把鎗的所有人是朴有天先生。」

「不,有天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他擋在門口怒道。

「先生,我們必須帶走他以便為本案調查。」

後來警員推開了他,兩三人便把躺在沙發上的朴有天強行帶走。他錯愕的站在門外看著朴有天被推上警車,久而不知所措。當警車從他的面前離去時,他才回神趕緊又回過頭拿了鞋櫃上的車鑰匙,也一同跟進,去了警察局。

他一人坐在外頭等待朴有天被詢問完畢,很意外的,詢問並沒有很久,但結果他卻沒辦法接受。

「有天!」他見朴有天走出詢問室,人便向前抓著朴有天的手臂問:「人不是你殺的吧?」

朴有天垂著頭,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位先生,我們必須將朴有天先生交給檢察官,讓檢察官聲請羈押。」

「羈押?人根本不是他殺的為什麼要羈押他!」他瞪著警員說。

「因為朴有天先生沒有不在場證明。」警員說。

他眉頭皺的緊,鳳眼緊迫盯人的看著朴有天問:「你昨晚去了哪你不曉得!?」

朴有天迴避著他的眼神,沒有說話。

「說啊!」他搖著朴有天的手臂,後來卻又被警員推了開來。

他留在原地,心想,他絕對要替朴有天刷清這強盜罪名。但這件案子從一開始就疑雲重重,能不能救出朴有天本身就是個問題。

他多半的時間都往檢察署跑,洽詢偵辦本案的檢察官,希望能從他們嘴中得知案子的疑點。手槍的所有人並沒有錯,就是朴有天。但手槍上的指紋並不是只有朴有天一人。檢察官企圖從朴有天的嘴中問出共犯是誰,朴有天絕口不提,就算替朴有天請了律師,朴有天仍是隻字未出。

那天,他與待在看守所的朴有天會面,很認真的問著朴有天:「你那晚到底去哪了?」

朴有天仍然沒有告訴他,只是在透明玻璃的另一方抬頭看著他,輕聲說:「東西是我搶的,人也是我殺的。」

「你當我不知道你在說謊?你那天究竟去哪了!」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木桌一拍,眼淚也隨之從他的眼眶被震了出來。

那關鍵的一晚,朴有天你究竟哪去了?

檢察官口中的共犯仍是沒有找到,但光是物證與朴有天的口供就足以讓朴有天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這教他怎麼能夠接受?他至今仍是不相信朴有天是搶匪,朴有天再有膽量也不可能去做搶匪。

在要開庭的前夕,他以為希望杳然,可就也在這前夕,一個女人來他的家中拜訪,說是想與他討論有關於朴有天的案情。女人的裝扮妖艷,總覺得跟一般的女人不大相同,但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朴有天不是搶匪。」女人劈頭就說。

他聞言,心中的一塊大石放了一半,但問:「可是該如何證明?」

女人眨了眨媚眼,輕笑道:「我可以作證,我知道朴有天那天去了哪。」

「他到底去哪裡了?」他趕緊問。

女人朝他湊近,輕聲說:「金先生,你想救朴有天嗎?」

「當然想啊!」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又說:「能不能就別拐彎抹角?」

女人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他本想再催促,可沒想到女人搶先了一拍對他說:「搶案發生的時候,他在跟我做愛。」

他睜大了雙眼,心像是被掐住一樣的痛苦。

「我們幾個禮拜前認識的,他常來酒店找我,那天也不例外。」女人平靜的又說:「我估計他的槍是在他走來酒店時不小心掉的,因為搶案的地點剛好也是要去酒館的路上,也許是搶匪行搶時剛好發現了他的槍,所以才拿他的槍順便將被害人給殺了。」

一陣安靜與死寂,讓他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

「你若希望他去死,我不會出庭作證。」女人輕笑說。

他在桌下握緊的雙手,顫抖著。

「你的決定是什麼?」女人問。

爾後他鬆了自己的雙手,抬眼道:「麻煩你出庭作證。」

審判當日,他沒有坐在聽眾席,而是坐在法院外的階梯上,等待朴有天的審判結束。

當朴有天從法院走出以後,他站了起身看著朝他走來的朴有天。朴有天的臉色憔悴,像是哭過一樣的難看。

「俊秀……。」

他抬頭看著站在高他一階層的朴有天,伸過手就牽了朴有天的大掌,一同下樓梯。

「我們回家吧。」他輕聲說。

「對不起。」朴有天走在他的身後說。

他走在前頭,沒有回過頭看朴有天,只是牽著朴有天一同往停車場走去。

他落下的淚滴沒讓朴有天發現,聲音只有稍稍的不穩定的說:「沒關係。」

為愛受點傷,他沒關係。



全文完。





靈感來源:Nightwish - Over The Hills And Far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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