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早他沒有賴床,為了瞭解金俊秀的作息,他硬是跟著金俊秀一大早就爬起身來,想裝忙的跟著金俊秀東奔西跑。但金俊秀見他的手不方便,也不太好意思交代給他太多工作,甚至是想趕他回房繼續打盹還比較實際。

但他怎麼可能說走就走,現在不多了解一點金俊秀,他就怕往後沒有機會與金俊秀多多相處。只是金俊秀做的工作多半屬粗重,目前廢一隻手的他幫不上什麼忙,看著金俊秀忙粗活的模樣,是讓他覺得心疼,又覺自己沒用。

「這些統統都得用?」他問。

眼前有好幾籃裝滿的蘋果,金俊秀不知已來回幾趟將這些蘋果扛回村內了,要將這全部扛回去,不會太累嗎?

「是呀,爺您再等我一會。」金俊秀笑說。

清晨裡頭天氣還閒有些涼了,可金俊秀沒幾下子就滿頭大汗,看的他眉頭緊蹙。而他最後也不管了,拿了一籃就往肩上扛去,也快步的跟上金俊秀,一同回至村內的伙食間。

「爺您──」

「人手多比較快呀,手沒事,不用擔心。」他笑說。

他果然知道金俊秀心底想著什麼,瞧那雙鳳眼直盯著他的手看,他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夠大意的將傷口給搞劣了。

但事與願違,在他不知來回第幾趟以後,他肩上的籃子不小心要從身上滑落,他下意識的就用了手去扯了繩子,誰知這一扯,他的掌又劣了,疼痛感一瞬間散發開來,讓他沒法繼續工作。

待金俊秀從村子走出,見他蹲著身在為手中的繃帶解套時,他知道自己一定又會換得一翻的怒罵。

「您……!」血流滿地,金俊秀又跑回了村內拿了些必備用品,一路將他牽至河邊,毫不留情就將他的手給放進了冰涼的河裡,「疼啊俊秀……。」他咕噥道。

「您也知道疼?」

金俊秀將紅髮甩至身後,前端瀏海輕輕飄著,那清楚的臉蛋是又讓他看得有些出神,一點也不介意金俊秀的碎碎念。

「都怪我大意……。」金俊秀自責的說。

怎麼金俊秀不罵他了?反倒罵自己。

「才不是。」他道。

他將包紮好的手伸了回來,只見金俊秀又說:「若我當初忌口,就不會害爺擋下那一刀。」

「怎不說是皇帝沒用管教不好那幫人?」他苦笑道。

要怪也得怪他,若他當時不在場,他還真怕金俊秀真被任何人給得逞。

他看著金俊秀的神色,也不知是不是妥協他所說的話,只覺金俊秀的心情好似舒坦了,但卻對他道:「其實也不能怪當今聖上,只怪咱的社稷體制不好。」

金俊秀似乎不是一個喜歡牽怒於人的脾性,寧可認為是自己不是,也不要怪罪於他人為何不為社稷做點事。

他看著金俊秀扛著蘋果籃離去的背影,如此善解人意又善良的人,他豈能放棄?

待金俊秀回來以後,是帶著一條布巾回來,「爺,咱都流了一身汗,您手不方便,我替您擦個汗吧。」

都還來不及拒絕,金俊秀就蹲在河邊將布巾給沾濕,為他寬衣解帶,從他的後頸開始擦起。他乖乖坐於地,讓金俊秀為他服務,直到他穿上了衣服,未料金俊秀是當著他的面也為自己解衣,沾著冰涼的河水擦著身上的薄汗。

雖說皮膚不如女人來的細緻,可卻也能夠讓他看得忘了自己。

「我覺得你會的東西好多。」他感嘆的道。

金俊秀豎起了頭髮,朝他笑道:「爺可知,為何咱被稱百姓?」

「不知。」

金俊秀穿起了衣裳,陪他坐在同個數下,笑道:「就是得學會百種技能的人民,像我這種命的,只會一樣不夠,兩樣不嫌少,三樣自然不嫌多,越多越好。越多,才有辦法替自己設法過好日子。」

看著金俊秀談笑風生的臉蛋,他其實想問,那若是跟他呢?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累?但他不敢問,雖與金俊秀相處不多天,可他很曉得,金俊秀不是一個想攀龍附鳳的人,他是一個懂的認真過日子的小百姓。

「遇見你,我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他嘲諷的說。

金俊秀搖著頭,卻沒馬上回話,看了幾許清晰河川,才娓娓道來,「俗話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也許只是爺還未找上自己的出路。」

「出路?」

金俊秀站了起身,伸過手將他拉了起身,笑道:「就是出去走走就有路。」

金俊秀輕輕的牽著他,手力鬆鬆散散,但他倆的手卻不容易分開。

待太陽高照後,他倆一同吃早點,崔珉豪早已被沈昌珉餵飽在一旁,他趁著金俊秀顧孩子之際,順勢找了崔珉豪攀談,「喂,咱是不是該訂個日子回宮廷?」

「真難得您會想家呢。」崔珉豪嘲諷的說。

他沒有多加理會,又說:「這封信我會找人替我送,今日若成功送出,咱也得回去處理這些事情。」

這次倒換崔珉豪猶豫了,他發覺崔珉豪的眼神是看向一碗接著一碗吃的沈昌珉,不知在想些什麼,「你是對那高個有興趣啦?」他問。

崔珉豪轉過了臉來,笑道:「他的表情特少,多時是不屑,但卻很細心的照顧我。」

「所以?」

「沒什麼,只是覺得很有趣。」崔珉豪微笑說。

「還真難得你會對一個人感興趣。」

就如他一樣,對宮廷裡頭無情,卻對這小村格外有情。

「要事辦完,咱再回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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