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前前後後幾日便隨朴有天對他所要求的事兒一一去給辦妥。朴有天讓他多帶了一些東西必需品進了監牢給金俊秀,金在中盡其所能的將金俊秀照顧的服服貼貼,好讓朴有天專心查案子。今日金在中將正午之時的膳食端了進來,獄卒隨後的開起牢房,金在中順著習慣的路線將膳食端了進去。這回的牢房不比之前的簡陋,倒是給金在中布置得像個臥房似的。

「金醫官,用膳了。」金在中也做一旁,臉上掛著笑容說。金俊秀起身走了過來,也笑著回,「謝謝您了。」

「不謝呢,您過的還可以不?」

「行呢,這兒被您用的比住內醫院好,只是沒自由而已。」金俊秀調侃的說。

其實會搞成這樣還不都那高高在上朴有天吩咐的,就怕金俊秀受涼了呢。

「這得感謝太子吧,全都他要求的。」金在中笑著說。

金俊秀其實也明白,也只有朴有天才有那樣大的權限讓牢裡變得跟臥房一樣。說起他,就會想起他。多久沒見到朴有天了?他內心清楚的數著,可曉得朴有天在外忙得焦頭爛額,他其實不敢胡亂的提出請求想見見朴有天。這一切還不都因為自己,讓所有的人都勞碌了。

「對不住,真對不住你們。」金俊秀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細聲的說著。

「什麼話呢,大家也只希望您能平安無事啊。」金俊秀抬頭看了一眼金在中,眼裡滿是說不出的苦衷。金在中似乎能明白,又說:「您什麼都別想,想著怎麼活下去便可。」

「命在旦夕,不敢想。」金俊秀垂著眉回。

「就因在旦夕所以更得勇敢的活下去。」金在中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哪怕是為了我們,為了金公公,亦或者太子。」

金俊秀聽了這話便明白,當大家都在設法救他的時候,他更不能看輕自己的命。金在中說的沒錯,自己能活下去的理由有很多,他無法一一的視而不見,然而隨之又拋棄,這樣對於在外努力救他的人都不公平。

「那麼奉事大人認為小的能活下去的機會多大?」金俊秀問。

金在中輕輕笑了一聲,「十成。」



沈昌珉由內醫院走了出來,然而徒步的往御膳廚房走去。朴有天給予他這個使命,他還真不知道如何抓人呢。縱使他的鼻子再怎麼靈,宮廷裡的尚宮宮女之多,他從何知道是誰準備金俊秀的膳食的?重點是……他這人與金俊秀甚好,大家盡是收在眼底,自己若問話誰準備金俊秀的膳食,那元兇肯定會小心提防,馬腳更是難抓。

唉……這是如何是好?沈昌珉望著御膳廚房,腳步就停在咫尺之地,遲遲無所進。

「嘖嘖,真麻煩啊。」他喃喃的說。

可這時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位長得清秀的人兒,似乎剛忙回來一樣,手裡還端著用剩的空盤,那人抬頭看著沈昌珉,於是問:「這位醫官可否需要幫忙?」

沈昌珉轉過身子,看著那人。身高比金俊秀高,但比自己矮。雙眼圓滾滾,輪廓分明,說像鄭允浩那樣英俊也不,可說與金在中美麗也還差一點……若要說是與金俊秀可愛那也不一般。但就是讓他看了心裡就發燙了起來。那本就是跳動的心臟,更是大而有力的跳著,生怕自己聽不見心跳聲的樣子。

「呃……」沈昌珉看著人兒手上的餐具,「你負責皇上的膳食?」

「是的,小的是崔御廚,珉豪。」人兒說完臉讓也很自然的就笑了。

沈昌珉看的幾分傻愣,晃了晃頭,正經的思考起來。御廚吶……肯定說話在御膳廚房裡能有幾分重量。

「敝姓沈名昌珉,可否相求一事?」沈昌珉誠懇的說。

「能行的,何事?」

「替我進御膳廚房,問是哪位尚宮或宮女平時替金俊秀金醫官準備膳食的,就言太子想讓她為金醫官準備膳食送進內懲院。」沈昌珉緩緩的說著,「然而,您出來時告訴我究竟是哪位宮女所準備,我在此等您將那宮女煮好的膳食給我,我負責送進內懲院。」

崔珉豪看著他好一陣子,雖然想不明白為何要如此,不過既然答應幫忙了,他也點點頭。

「記住,不可報我的名字。」沈昌珉又說。報了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好的,那您在此稍等。」

崔珉豪端著那些空盤就走進了御膳廚房。身後的沈昌珉看得有些恍神。怎麼自己來此偷東西吃時就未發現這人兒?似覺御膳廚房金屋藏嬌一般,讓他發現了好寶物,重點是呢……他是位御廚呢,會煮飯的。想到此,沈昌珉心覺不對。怎麼自己竟也有發春期呢?也許是身邊的好友都有了伴,自己便受了一些影響。發春啊,忍一下其實也就過了。

沒多久,就又看見那崔珉豪從御膳廚房端了膳食出來。可崔珉豪臉上並不怎麼好看,似乎有難言之隱,「您的,小心端好。」

沈昌珉看了他一眼,便問:「何事掛於心?」

崔珉豪抬頭看著他,想著眼前這人怎麼能這麼輕巧就猜中自己心裡所想。他又低了下頭,然而說:「是李尚宮所準備。且……她似乎在裡頭加了什麼似的。」

沈昌珉低了頭輕聞了一下,「是砒霜。」

「啊?」

「說了您也不會信,我正在查案子,您可別說出去。」沈昌珉走向他,低著身子說。

「與金醫官有關?」

「是。」他看了一眼崔珉豪,又說:「說了我就……」崔珉豪那雙眼睜得大,無辜的看著他,「我就讓您替我準備膳食……。」沈昌珉最後還是於心不忍放狠話。

「小的不會說出去的,所有宮廷都曉得金醫官的為人,也覺這案子有蹊翹。」

挺機靈的嘛,也省的他再解釋。沈昌珉本想走時,又轉回身說:「您也隨我來太子殿吧。」

「啊?」

「好替我作證,告訴太子您方才所見的事兒。」

「是。」崔珉豪也跟上了腳步。

他走在沈昌珉身邊,看著沈昌珉手頭端著膳食的技巧,搖起了頭,「您慢著,小的來吧,笨手笨腳的。」崔珉豪二話不說就將膳食拿了過去,然而繼續走。

唉呀,生平就沒人敢開腔嗆他,怎麼眼前這人兒這麼膽大?沈昌珉嘴上笑了起來,好心情的跟在後頭走。

真有意思。



來到太子殿後,朴有天聽著沈昌珉所查出的事實來龍去脈的聽了一便。朴有天臉上仍是面無表情,嘴裡只向他們倆道謝後,也目送他們離開。

「熙智,傳喚林主簿。」朴有天低聲喊。

「是。」

熙智將命令傳喚下去,太子殿裡頭就等著這人的到來。朴有天坐在寶椅上,若有所思的想著事,滿腦就想著如何問案。林主簿沒多久便到了太子殿,人走得喘吁,也不知是心急還是心虛,見到朴有天便趕忙的跪下。

「太子。」

「起來吧,坐上椅子。」朴有天冷語的說。林主簿抬眼看了一下朴有天,然而小心翼翼的起身坐上身旁的椅子。

「聽說……」朴有天看著他的表情,「上回金醫官向你請求發放藥材一事,你私吞了許多藥材的銀?」

林主簿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來,怎麼是問這麼久遠的事情?不過內心也鬆懈了起來,畢竟那事已久遠,自己也清理了善後,無事。

「不,臣沒有私吞,全都貢獻於惠民署。」

「那為何當初不上抱朝廷發放?」

「這……」林主簿說不下話,朴有天看這情勢又說:「未發放之前你賣了多少於海外?」

「臣沒有賣。」

「既沒有賣那為何當初惠民署求無藥?不是私吞是什麼?」

「太子誤會臣了,臣真的……」

「賣了之後就跑去找皇后分贓了吧?」林主簿緊張了起來,怎麼矛頭會對準皇后娘娘?況且這事本就無皇后無關,皇后不能被拖下了水。

「不不……臣並未私吞,臣……」

「那你找皇后是為了何事?不是為了分贓還能為了什麼?」

「臣找娘娘不是為了此事,臣更未私吞藥材!」林主簿被逼急了,語氣上多了幾分氣憤,縱使事實上有私吞,自己已極力的否認,為何太子偏要將這事與皇后搞一塊?況且也搞錯了。

朴有天聽見這話,本嚴肅的臉便輕笑了起來。

「那麼……」朴有天坐在寶椅上,傾身向前,像是捕抓到獵物一樣,即將一口將他咬死,「你找皇后所為何事?」林主簿聽見這話雙眼睜得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這回自己沒能心安的離開太子殿了。他竟不打自招的承認了自己去找過皇后。

「臣……」林主簿吞了一口口水,朴有天沒給時間思考的就說:「李尚宮你記得吧。」

林主簿一聽見這話顫抖的抬起眼看著朴有天,然而趕緊說:「臣不認識。」

「問你記不記得你告訴我不認識?」朴有天站了起身,緩緩的走向林主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頭搖的太勤,都忘了李尚宮是替你準備膳食的呢。」

林主簿驚恐的抬起頭,不知所措的看著朴有天。朴有天年紀不過十八,說起話來卻讓人敬畏幾分,那語氣與年齡顯然不符合。朴有天歪著頭,臉上不懷好意的笑著說:「林主簿啊……人都招了,你不招也是得死,且我會考慮誅你九族,讓你府上上上下下都為你陪葬,如何?」林主簿顫抖著看著朴有天,朴有天站直了身子,又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你覺得呢?」

「太子……太子求您別殺臣!臣是被皇后所指使,這一切並非臣所願,請太子饒命!饒命啊太子!」

朴有天就等著這句話,他緩緩的走回寶椅,然而坐上。

「太子……太子請您饒恕臣!」林主簿幾乎是哭了出來的跪求。

「你都要殺金醫官呢,我能不殺你嗎?」朴有天輕聲的說著,這話中一點饒恕之意都無。

「不、不是的……是皇后命臣下的藥!」

事到臨頭,不都別人錯自己卻無錯嘛。朴有天揉了揉太陽穴,揮了揮手,示意熙智送人。他連一眼都不想看林主簿,只聽見林主簿被趕出太子殿,仍然嘶吼著,求自己饒恕。

他冷眼的看著自己的床褥……。幾日了?自己多久沒去牢裡看金俊秀了?為了這些事情,他廢寢忘食,就為了救出金俊秀。空蕩的房裡,讓他好想見見金俊秀。

「熙智,麻煩你將金俊秀請來與我一同淨身。」朴有天說。

熙智聽見這話,猶豫了幾會,他自己不知能不能就這麼將金俊秀請出來呢,況且還有些違背皇上的意旨。朴有天見熙智未回話,於是又說:「就說是我要審案,將人請出來吧。」

「是,太子。」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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