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有天?』

這個名字在他腦海中打轉,是覺熟悉,可又陌生。眼前這個高富帥氣場果然不相同,與其他客官相比,這高富帥並非出於好色而想包下他來,且這男人眼中,有著他難以理解的複雜情緒,好似欠自己很多錢,可卻沒辦法還出來的感覺。

彼此是沉默幾許,男人似乎希望他先開口,而他也希望男人能說點話來打破這僵局。可這事是他惹出來的,竟如此不道德就想先探人底細,他也只能任命低頭,輕聲道:「對不住,我問您的名字並非想要知道你是多有名氣之人,我只是……」

總之,財富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他希望這男人別誤會自己貪財,可他究竟為何會率先過問對方的尊姓大名?這點其實他也想不透。

「我就只是不經腦地脫口而出……。」他滿是歉意地說。

朴有天雖沒說什麼話,但他能知曉,朴有天是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只是心中的大石並未卸去,只在態度上也有了些轉變,同是回到最陌生的時候,低聲說:「沒事沒事。」

「那、那關於早上為您彈琴的事兒……」

「不急,你可考慮清楚再回答我。」

但他卻不假思索,直道:「我可以為您彈。」

他是壞了自己原有的規矩,這事若傳出去給其他客官知曉,恐怕他又會替樓裡帶來了些不便,於是他強調道:「但您不能告訴他人您是出錢請我的,還有,一天不需要一百兩那樣多,十兩就行了。」

朴有天是盛了杯水喝,冷靜了一會,才又道:「你可是要花上一天的時間,十兩恐怕太少。」

他也隨之入座,臉上笑笑地說:「不少啦,皇上重新統整了社稷後,物價又歸位了,十兩就能過一個月了。」

朴有天的眼神是惋惜,可卻又寵溺地看著他道:「未料你也注意時政,會在乎皇上做些什麼。」

他臉上不禁染上紅暈,本想脫口而出自己與皇上有段感情的故事,但他卻就此打住。畢竟眼前這人屬陌生,還是別太過透露自己的過去,為免惹事上身,「也沒什麼,先前我是賣糖葫蘆的,所以得有些成本考量。」

朴有天又散發出一股憂鬱感,他覺得這人雖生得好看,可為何不多笑一點呢?

「那麼,從明天開始,來我租下的客棧為我彈琴。」

他回過神來,也點頭道:「好的,可您真的要保密喔!若是有人問起,您就說咱是故人。」

朴有天又是輕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像是嘲笑自己般,輕聲道:「故人……。」

看著朴有天那有些嬰兒肥的臉龐,他不禁又想起皇上。崔珉豪曾告訴他,皇上有個特徵很可愛,就是那嬰兒肥,只是這嬰兒肥不會肥得太憨,而是肥得剛剛好,也肥得霸氣。

朴有天這人不僅僅讓他與皇上做了聯想,接下了這份好康的工作後,他發覺自己竟有如變態的嗜好,喜好盯著一人狂瞧。好在他的指法已熟絡,即使彈琴有些心不在焉,可神經的反射還是能讓他輕而易舉地完成一首歌。他用小手按住了琴弦,房內靜止了琴聲,他也忘了自己得繼續彈琴,鳳眼僅是盯著認真批文的朴有天,看得出神。

他沒過問朴有天是幹什麼吃的,但瞧朴有天忙碌的程度,隱隱約約能知曉,這人肯定大有來頭,必然是做些大事的人物。

「怎麼了?」朴有天突然地抬頭看他,他嚇地瞥了過眼,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說:「沒事的,我並非故意要盯著您瞧。」

他總是很誠實地訴說自己的感覺,希望朴有天別誤會他是什麼可怕的變態。只見朴有天笑得溫柔,垂頭又在文上寫了些字後,便道:「可想出去走走?」

「爺的事情做完了?」

「嗯。」

「您可曾在這城上逛過呢?我能當您的導覽喔。」

朴有天沒點頭也無搖頭,只道:「以前曾來過幾次而已。」

「那好,讓我來介紹您一些好地方。」

他在城上已不算新手,賣糖葫蘆的那段期間,他算是將整座京城繞了好幾遍,介紹城內的事兒,自然是簡單不過。

雖名義上朴有天要包他一天,可事實上,他們的相處有時沒辦法全然整天膩一起,朴有天的要事許多,往往聽完一兩首曲子就得趕路回家,於是他的錢也沒收到十兩之多,城內的事兒,他便也只能分次介紹。

朴有天不在的其他時間裡,除了晚間得去妓院工作外,他是花了許多時間列了導覽事項,決心好好地充實朴有天包下他的時間。當然,朴有天也待他不錯,雖是容易早退,可每回見面,朴有天總會帶他喜歡吃的東西,他不明白為何朴有天如此了解他,好似他們真是故人一樣,知己知彼。

「您竟會曉得我喜歡喝蓮子湯。」他微笑地又說:「謝謝爺。」

朴有天看著他喝湯的模樣,心中是感慨的輕,而埋藏在心中的秘密,朴有天認為現在已是好時機,決定鼓起勇氣試探一次,「桃子,壽桃這名似小名,你可有真正的名字?」

當初他只告訴朴有天自己叫壽桃,可為何會是此稱呼,這來龍去脈他並沒有告訴朴有天。一來那樣的過程是可怕,他並不想提,二來是怕自己若提了,朴有天恐怕會覺他是一枚骯髒人。是個沒人要得妃子就算了,還在被棄置囚人樁時,受了侍衛的欺負,即使他想不起那翻情景,但他明白那樣的事情不提也罷。

他想了好一會,看著朴有天專注的神情,才下了決心道:「有的,我叫金俊秀。」

朴有天是笑得暖和,他難以知曉,這名字對於朴有天有多大的意義存在。

「那我可喊你秀兒?」朴有天又提了要求問。

『秀兒?』

他心中滴咕,手中的蓮子湯也忘了要繼續喝下,僅是盯著朴有天,「您說什麼?」

「秀兒,我可喊你秀兒?」朴有天不急不徐地又說了一次。

不知為何,他竟傷心地蹙了眉,眼中含淚,好幾刻都難以接下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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