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房裡來,率先聽見的聲響的小牛便從另一房跑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是抱緊他一個勁地說。他臉上笑了笑,知道小牛又哭了,也不忙著嘲笑他,就任著小牛扒著他罵。

「我以為你回不來了,真的!還好我去過問卯一,知道你沒事以後也放下心了。下次不要再代替我去了,如果九王爺要我試藥我會乖乖去的,你別再替我挨鞭子了!」

小牛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可他其實沒什麼專心在聽,只對小牛所提及的一個名字感到有趣,「誰是卯一?」他問。

小牛擦乾自己的眼淚來,冷靜了一會才說:「他……是堡主身邊的影衛,也是我從小至大的……朋友。」

他笑了笑,見著小牛這麼小心翼翼地介紹一個人,他也不自覺地以為卯一與小牛之間的關係可能沒想像中的單純。可沒幾會他就嘲笑自己想太多,大概是跟小牛在一起久了,口水吃多了人也就相像了。不過他沒繼續追問卯一的事情,若小牛真與卯一有什麼,那麼日後也會露出馬腳的。只是他擔心,堡主知道這件事情嗎?

影衛是特別存在,與一般守衛可不相同。顧名思義,他們這類人必需如影子般的存在,隨時跟在堡主的身邊,又不可以被發現,這類人自是不會與其他人有過多的交集。若是自己的身分因誰而被洩漏了,他想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還記得藥王谷內也曾被送來不適任的影衛,他猜小牛應該也知道不適任的影衛通常都會被如何處置,以至於提起卯一時,那語氣倒是收斂不少輕浮。

「九九,你沒事吧?」小牛將他帶進房來,突然問道。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道:「沒事。」

「聽說堡主……抱了你,還讓你流血了……。」

「嗯。」

「那、那你現在……」

「我沒事。」他語氣相當堅定地說。

小牛看他面向的血色也良好,看上去不像堡內所傳的那樣如此嚴重。據說當日看見堡主將他抱回房的下人們都以為他大概九死一生了,沒想到才過兩天而已,便又見著他從淵玄樓內安然無事地走了出來,眾人對他的來歷自是更好奇了,也甚至在猜想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對於他的身分感到好奇,特別是堡主的妻妾軍團。眾妻妾得知堡主在主廳內寵幸他後,又將他帶回放內照顧一天,任誰都容易眼紅。小牛也在堡內打聽到了這類的消息,說是四姊妹已對九九有了戒心,不出幾日可能就會對九九出手了。

「你可知道那位剛入門的小妾紫軒,最近中了毒,還差點身亡了!」小牛心驚地說著,「就因為堡主寵幸她!最近堡主又對你……我怕那惡婦們不會放過你。」

小牛擔憂的語氣並不假,可他不僅沒將那擔憂放在眼裡,甚至連話也聽錯了重點。小牛說那位小妾紫軒中了毒,那不就表示當初自己在花園內聞到的毒藥味並不是錯覺了?他雖然能夠肯定自己聞到的氣味就是毒,但他就是少了結果來替自己作證。如今也才過三日而已,那小妾就已中了毒,雖不是直接證據,但也足夠間接證明當天送上的甜品果真有攙和些東西,後續幾天的膳食肯定也有問題。

「如果堡主又繼續寵幸你,你一定會有危險的!他們可能也會在你的膳食裡下藥呢!」小牛激動地說著。

從他的眼神實在看不出他對此事的看法如何,但小牛總覺得他很奇怪,眼神不但不害怕,還露出了好奇的光芒,就像是想嘗試被下毒看看的臉龐!

「你說只要堡主寵幸我,他們就會對我出手?」九九用著確認語氣問道。

「對啊。」

那麼他倒是想看看,那四姊妹會不會也為他送上有毒的膳食來。

小牛是不解地看著他,建議地說:「管家也擔心你會受害,所以如不是每月的十五日,你還是盡量離堡主遠點吧。」

他臉上是只是笑笑,像是虛心接受了一樣。

今日他也覺得特別有精神,除了在堡內餵鳥以外,他與小牛也進了城內瞎晃,看看有無任何新奇的東西,也順道在城內探探有無任何新八卦。

聽說最近百花樓內選出了新的四大妖姬,花魁與紅顏分別讓女人奪去,藍顏與芙蓉則是讓男人給搶占。在百花樓內的競爭可謂是激烈,不論男女,只要是百花樓內的花朵們,各個都有資格去搶奪百花樓的最高頭銜,若能贏得這些頭銜,賺的錢自然也不在話下了。但這並不是引起他興趣的部分,而是在流言裡頭,大夥紛紛地講述百花樓內的恐怖競爭,如何毒害對手,又是如何搶對手的金主,任何想得到的招式都使上了,想不到的也令他開眼界了。

只是,城內還傳聞著另則消息,說是有位年紀不大的女孩,偕同另外兩個也差不多年齡的少年,仨人前去賭場豪賭一把,凡是他們經過的賭場,沒有任何莊家不損血的。據說他們的出現讓每家賭場都有了警戒,甚至是將他們列為黑名單,可就不明白為何每次那仨人再次出現時,賭場守門人還是讓仨人進去搜刮一翻,不僅如此,賭客也總會在他們出現以後做出些反常的行為,主動讓對方贏去了不少錢。

他與小牛都感到相當訝異,那三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有如此本事!

今日他倆也無特別買任何東西,僅是找了熱門的攤位,吃了點下午茶後便也回至承天堡內。

小牛好似想起了什麼,便捉著他的手道:「是說,堡內有隻母牛要生孩子了,近期咱倆有得忙了!」

「忙?忙什麼?」

「因為牛乳不可久放,所以咱要在期限內將它做成乾酪,我會教你如何擠乳做酪,乾酪做起來特別好吃喔!」小牛高興地又說:「卯一也喜歡乾酪。」

乾酪?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雖不曉得是什麼東西,但見小牛的神情,他想那東西肯定是不錯的。

晚間楚焉並未叫上他一同用膳,他難得落的清閒,也與小牛在房內吃得相當開心,只是在入睡之前他是想起小牛對他說的話。若自己太過接近堡主,不久後便會成為妻妾軍團的目標。他其實很想試試看,不只是嗅毒而已,他還想試試看自己是否真會被毒死。只是如此一來,他也必須確保小牛的安全,絕不能讓四姊妹在小牛的膳食裡下毒了。

他也想過乾脆自己去吃毒算了,不過堡內盡是堡主的眼線,他相信楚焉那人肯定也派了誰跟著他,好不讓他逃跑才對。若自己服毒的事情被誰看見了,他可能也難以給楚焉一個交代,他並不想向楚焉解釋自己為何這麼做,就怕楚焉了解自己太多。

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動地讓人來害他了。

於是今晚,他躡手躡腳地前去淵玄樓內,連一聲告知也沒有,就來至楚焉的房來。楚焉還未睡,是坐在書房內想事情,見到他的前來,楚焉其實有些意外與高興,只可惜卻看不透少年藏在眼中的秘密。

「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嗎?」九九問道,但卻又在楚焉答覆之前說道:「你說我能對你予取予求的。」

楚焉倒是沒想過少年會用此來當籌碼,要求他與他睡一起。少年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實在看不清,但見少年沒有敵意,他便也隨便他。

「請自便。」

「不准碰我。」

「那你又是為何上我的床?」楚焉好奇地問。

九九避而不談,僅是走過書房,褪去了衣裳便自己爬了上去,準備入睡。

楚焉也沒所謂,垂眼又看著自己的帳本來,揉了揉太陽穴,輕嘆口氣。沒想到自己才剛開始經營的賭場就這麼倒了,他臉上似是無言,也對城內的流言並無掛心,他只意外自己竟無經營賭場的本事。不過城內一瞬間倒了那麼多的賭場,他是不是也應該留意一下傳聞才好?那仨人究竟是誰,竟有如此本事贏那麼多錢。

他闔上帳本來,梳洗一翻後便也躺上床去。

身旁的少年已經睡了去,他今晚也就依少年的意思,沒碰人家,可倒也不規矩地摟人入懷,安靜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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