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有天沒有一天有例外。他每日早上去洽商前都會去觀看自己買下的土地上,他與金俊秀未來的朴府是蓋好了沒。他也會趁機的監工,要下人蓋出一棟堅固的朴府,好讓他與金俊秀共度下半輩子。

這些日子他沒去找金俊秀,而金俊秀也更不可能回過頭來找他,他們兩之間像是存有默契一樣,知道現在都還不是時候。

朴有天的府中是慌亂了一點,朴夫人在近日裡又替了他選了個媳婦,要他來與那未來媳婦會會面。可他總是充耳不聞,要不就閃避不出席,無論承受多少挨罵,他還是不忘自己的道德,自己的初衷。

久了就會喜歡的脾性,也就奠定他與金俊秀往後好幾年的情感。第一個愛上的就是金俊秀,第一次讓他不再是處男的也是金俊秀,說什麼他也不會將金俊秀置於千里之外。他有他的堅持,也既然是他自己的堅持,那麼不管多麼苦,他都會當成藥來補。

他今日就站在外頭,看著那棟已快蓋好的『家』,他臉上頗有笑意,喊了聲起轎,便一路趕去洽商。

金俊秀的府中倒是安詳,沒人逼迫金俊秀得娶個媳婦或者赴京趕考。縱然金老爺是多麼多麼的不能接受自己兒子竟然會愛上別人的兒子,可在另外兩個女人的抵制下,金老爺也只能說服自己,也許朴有天真會是自己兒子良好的歸宿。

在不久前瞧見金俊秀那樣的哭法,然而又吃不下飯消瘦的模樣,也許自己的兒子真的對那朴有天用情之深,就算金老爺真的不是很支持這樣的戀情,但也只能告訴自己,若要再讓金俊秀感受到快樂,大概也只有讓他與朴有天在一起才行了。

所以金府沒有人會去阻礙金俊秀的感情路,更不會有人出來打岔要他娶親,就怕金俊秀好轉的心情又突然低落,然後就來個祝英台式的哭法。

「妹,要不要去河邊玩玩?」

金俊秀心情可以算是完全的好轉,自從經過金英秀的開導,他打從心底是豁然開朗,也才願意再走出臥房見見天空的廣大,體驗自己的渺小。他選擇開心的等朴有天來找自己,與其哭一天,不如讓自己開心的笑一天也比較來的快活。

金英秀知道自己的親哥心情不錯,不過對於要去河邊一事,他恐怕沒辦法答應。

「不行啊,這次我不能跟你去。」金英秀坐在以上抬頭看著金俊秀苦笑說。

金俊秀是疑惑了一會,只見金英秀一手抱著自己的下腹,溫柔的又說:「哥,我有成模的孩子了。」

金俊秀聽見這話,他驚訝的瞪大了眼趕緊蹲下身,看著自己的親妹的肚子,關心的問:「真的?真的有了?」所以意思是,他自己也升格要做舅了呢。

金英秀緊張的要金俊秀別太大聲嚷嚷,對於自己有喜一事,他認為還是先別讓金老爺與金夫人曉得。畢竟再如何,曹成模也非金府所認同的合格女婿,所以金英秀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就怕太多人知曉,閒言閒語就多,然後被他聽見他就想揍人,這一揍就怕動作太大,讓腹中的孩子給流產了。

但金俊秀卻不這麼認為要保密。這是好事情,況且自己捅出的簍子也比金英秀來的大,若金老爺是認了自己與朴有天的情誼,那麼金英秀懷孕這一件事情也不會受到太大的苛責才是。

「待哥的事情處理完,你就可以說了。」金俊秀朝著金英秀笑說。

他能體會隱瞞秘密的痛苦,雖然金英秀自己的戀情也是被受挑戰,但無論是如何,金俊秀一定會站在自己的妹妹身邊,支持他所做的任何決定。這就如同金英秀支持他繼續等待朴有天一樣。

身為雙胞胎的他們,他們很慶幸能與對方成為兄妹,而更好的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卻非如敵人一樣,從小你讓我,我讓你的,到了長大也是一樣。既然有一方勇敢的追夢,那麼另一方也不會給予諷刺或羞辱,就像生命共同體一樣支持著對方。

回過頭想想,當初金英秀的點子讓金俊秀評價相當不高,可也因此,他自己也是這怪點子裡頭的受惠者。要非金英秀讓自己去出了這麼一個任務,也許他至今都不可能與朴有天碰上。

雖然到現在,金俊秀還不明白自己該如何面對朴有天,但船到橋頭自然直,也許有些事情不需要想的太早,一步步才不容易跌倒。現在的他,已是跌的傷痕累累,就因自己總想跨的大步向前,而忘了其實穩固扎根才是最重要的一切。

也許這回他可能會輸了自己與朴有天的一切,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重蹈覆轍,若朴有天還願意接受他,那麼他死也不會再放手。

有些事情能想的天真一點,這不是什麼重大最惡,也非自己見識淺薄,也許那些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這麼的天真,只是從來都沒有人去妄想過而已。

金英秀雖然沒法陪金俊秀去,但已很久沒出去走走的金俊秀,他這自由人最關不住,他最後還是自己一人來到了河邊。

不過很恰巧的,朴有天卻與他在對街錯身而過,朴有天一人就慢慢朝著金府前來,來找回他應找回的紅髮人兒。

應門的人是金英秀,金府上上下下什麼都具備,就下人少了一點,所以金英秀就當作運動,出來開門。入眼的人金英秀沒見過面,不過眼前之人卻見過他。朴有天看著金英秀,他當下是有那麼一點吃驚,但臉上沒什麼表情,他也無衝上去抱住金英秀,只是輕聲的問:「俊秀於府上嗎?」

這一問金英秀什麼都明白了,他很不可思議的看著朴有天,這傢伙很不簡單,全世界就連金老爺與金夫人都會認錯他倆,就只有朴有天沒認錯。況且朴有天還是頭一次見過他,完完全全的就曉得他不是金俊秀。

「哥去東方的河口邊了,垂柳最多的那河川。」金英秀輕聲說。

朴有天在聽到金英秀的聲音後,他更是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嗅錯氣息。縱然他倆外觀長的多麼神似,可金英秀身上的氣息與朴有天就是對不上,那不是他要的紅髮人兒。

他只是低身朝著金英秀道謝,人也趕緊前往金英秀所透露的地點去找他要找的紅髮人兒。

心中的愉悅與忐忑,他怕金俊秀見著自己會閃躲,可卻也憋不住自己即將見到金俊秀的欣喜。不管見面的結果是如何,朴有天都不準金俊秀再逃避。

他任何人都沒帶在身邊,只有他自己一個。他腳步迫不及待的越走越快,最後便乾脆用跑的一路跑至河邊。他在不遠處就瞧見金俊秀人站在河上的身影。金俊秀低身像在撿拾什麼東西一樣,撿起看了看,不是他要的便又丟回河中。

朴有天慢慢的走過去,就看著金俊秀那褲子撩起的修長小腿,又是垂落在河上的紅髮,臉上便慢慢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人兒才是他要找的人兒。

「我就是關不住你,又讓你跑出來玩了。」朴有天就站在河邊,低聲的朝著在河上的人兒說。

金俊秀手中拿著一堆好看的石頭,他站直了身子看著他,霎時的說不出話來。

「該回家了。」朴有天笑著又說。

金俊秀好不容易撿起的石子,因為內心受到的震撼太大,手一鬆,那些石子便又掉回河中。他沒有再次檢起,眼神離不開朴有天的身影,他感覺自己的雙眸似乎又有熱氣湧上,然而看著朴有天說:「令堂要我為你著想,替你想想與我一起你的未來該怎麼辦。」

朴有天從來就沒過問過為何金俊秀會離開自己那樣的理由是什麼。透過金俊秀的話語裡,他大概曉得為何金俊秀會簽下那份休書,然後放下一切的離開自己了。

「你不能只瞻前,而不顧後。」朴有天輕聲的說。

「你要我為你顧什麼後?」金俊秀問。

「不能只想我的未來該怎麼辦,你也得想想,我沒有你的未來我該怎麼辦。」朴有天不疾不徐的又繼續說:「我愛你……該怎麼辦。」

金俊秀的眼淚還是落下來了,朴有天的話也證明了,其實腦子很會想的他,卻往往沒想過最重要的東西。未來是他們得瞻前的必要事項,可當下的他們,卻得更去思考一份感情缺少了對方,日子難過的程度,還有心中疼痛的程度,這也是他們最為需要顧及的後續問題。

沒有什麼選擇才是最好,留下有留下的好,離開有離開的好,但該怎麼選才能對的起自己,這才是自己做出抉擇後,這個抉擇值得你去犧牲的價值有多少。很顯然的,金俊秀沒有做出一個好抉擇,所以只要想到這件事情,他就是痛哭流涕,不懂後來的路應該往哪裡走。

所以這一切的荒謬與錯誤,朴有天依舊沒給予任何歸咎的就替金俊秀補正。

「但我簽了休書了。」金俊秀有些哽咽的說。

這對於朴有天卻不成問題,他只是緩緩的從自己衣內拿出那份描摹的休書,伸手攤在不遠處的金俊秀面前,笑說:「我不是跟英秀結髮。」

上頭的休書女方姓名是寫著金英秀的名字,金俊秀看了紙張,又看著朴有天笑的傻氣的神情,他自己也跟他一同笑了起來。

「我是與你結髮的,俊秀。」朴有天又說。

所以這份休書等同是兒戲,嚴格說起來也沒什麼效力存在了,所以朴有天才能這麼安穩的處理每件事情,安分的等他要等的時機。

「咱們的家,快蓋好了。」

「所以呢?」

「一個人住太孤寂。」

他說至這,金俊秀早已走向前,抬頭看著站在岸上的他。

「要我陪你嗎?」金俊秀笑問。

「當然。」朴有天點頭笑說。

有人說,命運不可違,天命不可逆,可剛好這樣的道理用在朴有天身上卻沒作用。不一定只有男與女結合一起才能享有愛情的甜蜜與苦澀,他與金俊秀的一切只為了說明這一件事。也許逆天而行是艱困且不允許,可朴有天腦袋只是簡單想著,人不一定得順著世俗的定律才能有自己想要的人生。

於是他從那一刻起,他便決定,要帶著金俊秀一同逆再生。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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