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朴有天異常的早起。

以往嗜睡的他,不曉得是責任感太重,還是生理時鐘的失調,他率先的起身,然後撿起地上的衣褲,穿上後,轉身替金俊秀蓋好棉被,他輕巧的就走出了房間。

回想起來,其實昨天他們也不是在床上呼風喚雨,倒是很平淡的完成了每一步的步驟。這平淡的程度說起來,也非說這樣的滋味不刺激,明明雙方都是第一次,可卻有種老夫老夫之感。

而金俊秀給的這麼一次機會,他悄然的發現……自己就這麼用完了。

不過機會嘛……,還可以再創建,或者採取機率的模式,像玩大富翁一樣,會再碰上的,到時候再跟金俊秀協調一下,就不怕沒有下一次。

反正金俊秀很好商量。

所有的備案他都想完了,刷牙洗臉剛好也完畢,他走出浴廁,看了一下自己宿舍的整潔程度,說亂不亂,髒不髒,不過由於他與金俊秀的分配就是一個洗衣服一個掃拖地,很自然的他就從陽台拿起掃把開始打掃這宿舍的內內外外。

因為金俊秀還在睡的緣故,他將他的房間留在最後打掃。然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打開了自己的筆電,上網找著最新影集,突然發現有一部算新的電影,『死亡預告』。

他本以為這是一部恐怖片,不過看完了電影賞析,也確認這部不是什麼血腥驚悚後,他就點開視窗,線上觀看。

這故事劇情不是什麼煩雜的內容,是在說明有個國家有條法律,名為『國家繁榮維持法』,落實這條法律的方法很極端。國家將每個剛入小學一年級的新生以施打疫苗的方式將某種爆炸膠囊植入,有千分之一的機率的孩子在未來年齡二十到二十四歲之間炸彈會爆炸,而由政府部門的人在那孩子死亡的前一天通知他,告訴他只剩下二十四小時可以活。

這最主要想表達的內容,就是在於,若人生你明白自己只剩下二十四小時可以活時,你會做什麼?你會選擇為誰而活?

整部電影長達兩個小時,以三則故事表達原著想訴說的思想,這樣個法律的存在是否是正確,而若真自己真剩二十四小時,我們該怎麼過。

兩個小時的電影,讓朴有天哭了一個小時之久。

說他感性,或許這是佔大部分的因素,再者就是電影表達的手法很觸感深情,確實被賺走了許多眼淚。

可他哭的原因還有另一點…

看完這電影讓他不禁的假設,如果自己是身處在那樣的國家,而自己又是那不幸的千分之一人選時,他該如何過他最後的二十四小時?

想到這點,他就搖頭嘆息。

他好歹也活了快二十年了,但驀然回首後,才發現自己還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做……。

曾讓他嫌過長的二十四小時,時間瞬間的限縮起來,變的短的可怕,令人手足無措。

他擦著自己眼上的淚水,不知怎麼地,他無神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又爬回金俊秀的房裡,他將金俊秀的被子翻開,自己也就躺了進去。

他就像孩子看到恐怖片一樣的害怕,找著自己的媽媽。

他緩緩的將身上一絲不掛的金俊秀摟近懷裡,緊貼著金俊秀,就怕雙方有了一點隙縫對方就會消失一樣…。

這部電影真的一點都不恐怖,可卻不曉得為什麼讓他生怕,那種內心的恐懼不是視覺帶來的效果,而是由內而外有感而發的自覺。

被摟的緊窒的金俊秀都有些難喘氣了,金俊秀難過的睜開了眼,那手胡亂的摸著自己腰上朴有天的手,小聲的說:「你這樣我好難呼吸阿。」

朴有天不太甘心的將手上的力道鬆弛一些,鼻子吸了剛與自己眼淚一同流出的鼻涕,這舉動讓金俊秀皺著眉頭,然後轉側身看著朴有天。

房間裡的冷氣也不是開的很冷,沒道理朴有天會流鼻涕,金俊秀一對上朴有天那紅眼眶的雙眼,有些好笑的問:「你哭什麼啊?」

明明被占便宜的是他,朴有天是在哭什麼?

「我在想…如果我只剩下二十四小時,我能做什麼。」

這突兀的答話讓金俊秀摸不著頭緒,不過這樣的問題他也曾在書上或者電視節目裡看過,如果明白自己只剩下一天的時間,那自己要怎麼度過。而他也曾因為這樣的問題沒入深思狀態,可因為想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最他也沒整理出個答案,時間一久,他就沒再追究。

「你是看了什麼呢?突然這麼說。」金俊秀問。

「死亡預告。」朴有天輕答。

原來是那部漫畫改編的電影,金俊秀對於這部電影曾有過耳聞,自然是明白裡邊的內容。

「你該不會是預設自己是裡面的人物吧?」金俊秀笑問。

「對。」朴有天眼眶更紅的說。

金俊秀看著眼前那哭的紅鼻又紅眼的朴有天,伸手就捏著他的臉頰,然後說:「你幹嘛沒事找事做阿。」

「不是,我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想這問題。」

金俊秀斂了笑容,雙眼就直視著朴有天的臉蛋,過了一會,也開口說:「如果是我,我大概會跟我的親人一起過吧,做什麼都好,直到我死掉。」

親人。

朴有天想著想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真的很愛哭耶!愛哭鬼!」

從小到大金俊秀就都罵他愛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次他們討論的議題確實傷到了朴有天的內心深處。

如果自己走了,那麼朴媽誰來照料,而朴有煥又該怎麼辦?再者…他與金俊秀的感情,又得由誰來代收?

「我…我不想離開大家。」朴有天哭說。

這種像是小孩無理取鬧的心理讓金俊秀哭笑不得,天底下有誰又想離開自己最愛的人,最關心自己的人,總會有不捨的情緒產生,接著就無法言語表達,剩的也只有由眼淚來表現。

就像現在這樣,朴有天哭的不能自已,金俊秀也只有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等到朴有天走出了電影情傷後,金俊秀才納悶的問:「你哭完了沒呀?」

朴有天點點頭,手頭更是摟緊了金俊秀的腰。

「你喔…從以前就很容易被感動耶。」金俊秀對於朴有天這特點總會調侃一翻。

雖然這問題還是沒有解決,不過朴有天回想了一下金俊秀說出的答案,金俊秀說要跟親人一起過,那自己呢?

「你說你要跟親人一起,那我勒?」朴有天腫著雙眼問。

金俊秀饒味的看著朴有天,然後說:「當然你也被算進去阿。」

「你說親人呢,親人是家人的意思。」朴有天糾正了金俊秀的語病。

金俊秀挑了眉,被子底下的小手也就慢慢攀上朴有天的腰,然後抱緊了他,在他耳邊說:「你很早以前就是我的家人了。」

縱使朴有天認為現在他沒名分,以後金俊秀總會給他一個。

好比是…女婿或者媳婦的頭銜。

「現在不是家人,以後也會是。」金俊秀又說。

這樣的補充說明並不難懂,他想了他們很久以後的事情…

這以後似乎長遠到一輩子。

「以後你的祖譜上會不會有我的名字?」朴有天笑問。

金俊秀瞥了他一眼後,就說:「肯定會有。」

「我是夫還是妻啊?」朴有天似乎沒方才的沉重,開心的看著金俊秀。

「這重要嗎?」

「重要阿。」

在某種層次上來說,還挺重要的。

金俊秀最後也沒給個答案,嘴上只說:「那就抽籤決定吧。」

對於金俊秀而言,誰妻誰夫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上邊會不會有你的名字。

懂吧?愛哭鬼傻瓜。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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