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這種東西,果真是誰說也不準。

朴有天這輩子沒想過自己會站在擂台上,他雙手握著拳擊手套,嘴中咬著牙套,戴著保護頭部的頭盔。第一次上台的他,真的是緊張得半死,可他沒有辦法,眼神望見台下比他更緊張的金俊秀,他只有一種念頭,就是他得堅強,無論有多痛。

可當這種場面見多了之後,他是比金俊秀還來的瘋狂,身子一旦動起來,他人也就停不下來了。曾經以為自己大概是弱氣一輩子,卻未料原來自己還有未被開發的另一面。不過不管他在擂台上能打得多好,回家後金俊秀總是拿著藥膏坐在他的床上,邊替他擦藥邊碎碎唸要他別再打拳擊。

朴有天知道金俊秀是擔心他,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比以往了,被人打也不再是那麼疼痛,既然拳擊讓他得心應手,他自然是沒有放棄的理由。要是他明天還是活著,他便會帶著拳擊手套繼續打下去。

金俊秀是知道朴有天的堅持,他也曉得自己多說無益,可每回看見朴有天的傷痕,他總是覺得朴有天沒有必要這麼辛苦。但反觀他而言,練鋼琴對金俊秀來說是一種吃力的事情,天生好動的他,要他在鋼琴面前坐足兩個小時,他總覺得自己好辛苦。不過差別就在於,朴有天總會在他身邊鼓勵,然而告訴他,你要彈琴,我的拳擊才會打得好。

當初金俊秀還在練拳時,他就是這麼要求朴有天的。如此,後來的金俊秀也不再要朴有天放棄拳擊了。揹負著對方的夢想繼續走下去,這不是種負擔,是種彼此一同挖掘夢想的毅力與決心。

金俊秀在某個夜晚裡,他帶著金在中做好的便當,來到了拳擊社團的社辦。今天朴有天放學時告訴他,他要在社辦裡頭練拳,因為比賽將近,他想適應站在擂台搏鬥的那種感覺。金俊秀很隨性的讓自己放一天假,他暫且將鋼琴的練習停滯,一個人就沿著早上的路段走到了他與朴有天所就讀的高中。

金俊秀拎著便當,輕輕的敲了社辦的門,人便熟絡的走進社辦裡頭。站在擂台上的朴有天,他轉過身看著金俊秀,眼裡有些受驚嚇的說:「哦,你嚇到我了。」

「你還怕鬼喔?」金俊秀朝著他笑說。

「是有那麼一點。」朴有天苦笑答。

金俊秀沒繼續接話,因為朴有天轉過身又繼續的練習。他看著朴有天汗流浹背的模樣,那樣子他不禁的覺得好笑。以前的朴有天是個溫柔儒雅的傢伙,可現在卻像個氣勢磅礡的壯漢,揮出的拳感覺被打到一定會馬上進入昏睡狀態。朴有天的改變很驚人,這也是為何金俊秀時常為他驚心膽跳的原因。因為朴有天夠瘋狂,也夠認真,才讓自己替代了金俊秀的夢,為金俊秀繼續的奮鬥下去。

金俊秀將便當放在一旁的桌子,他隨手拿了社辦裡頭的拳擊手套,沒幾下就爬上了擂台上。

「跟我練個幾拳吧。」金俊秀笑說。

「不好吧,你的手──」

朴有天話都還沒說完,金俊秀就朝他打過去。朴有天是睜大了眼,他俐落的看著金俊秀的動作,身子也就下意識的跟著閃,但卻遲遲沒有攻擊的架式。

「你不能只是躲吧?」金俊秀停了下來喘氣道。

「不是的──」

「打!」

縱然金俊秀已經有陣子沒再練過拳,但他的動作還是很驚人,甚至讓朴有天覺得,自己的功力似乎還沒有金俊秀來的深一樣。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並不弱,朴有天在閃過金俊秀幾拳之後,他找到了金俊秀的死角處,一拳就朝著那弱點揮了過去。

金俊秀雙眼看見朴有天的攻勢後,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打到,所以心中早已有挨拳的準備。但朴有天並沒有真的在金俊秀身上留下瘀青,他拳頭控制得剛剛好,距離與金俊秀的身軀僅剩沒幾公分而已。

「你幹嘛不打?」

「你會受傷。」

「又沒關係。」

「不行。」

金俊秀後退了幾步,他將拳擊手套隨便的丟在擂台上,抬起頭微笑的看著朴有天。朴有天是被金俊秀的舉動搞得沒有任何頭緒,不過當他還在思考之時,金俊秀就笑著朝他奔了過去,然而把他撞倒在擂台上。

金俊秀不認輸的壓在朴有天身上,但朴有天卻是有些介意金俊秀這樣的舉動。

「你起來,我都是汗。」朴有天低聲說。

金俊秀趴在他的胸膛上,搖頭說:「沒差,我又還沒洗澡。」

他們倆人就這麼疊在一起,雖然社辦裡頭真的有些悶熱,可他們還是不怕被熱死的疊一起。金俊秀很安穩的趴在他胸膛上,他的耳朵聽著朴有天的心跳聲,眼眶卻是被這樣的節奏所感動,一度是漲紅了眼,可沒多久卻又是退那紅潮,沒敢在朴有天的面前哭泣。

「你要抱多久?」朴有天突然問。

「你管我。」金俊秀沒好氣的回。

於是他們又陷入了沉默當中,朴有天看著金俊秀的紅髮,又看了一眼社辦的天花板,雖說他並不明白現在的金俊秀在想些什麼,不過不能否認,他還挺喜歡被金俊秀抱住的這種感覺。似乎在小時候時,金俊秀就這麼抱過他一樣,他感覺特別的熟悉。

「欸有天。」金俊秀突然說。

「嗯?」

金俊秀沉默了一會,便說:「謝謝你了。」

朴有天也脫了拳擊手套,他輕輕的抱住金俊秀的背脊,笑說:「這又沒什麼。」

「欸有天。」金俊秀又突然說。

「嗯?」

「你幹嘛勃起啊?」金俊秀抬頭看著他問,但卻沒從他的身上爬起來。

「我……」他紅了臉,有些驚恐的看著金俊秀。

其實這一半算是生理反應,一半朴有天也覺得自己勃起的不明所以,但絕不是因為性慾而有所反應的意思。

「你這次如果又打贏,我就隨便你。」金俊秀從離開他的身子,坐在擂台上笑說。

「不是啦俊秀,我沒有想做,是它自己翹起來啦!」

「贏了做不做?」金俊秀歪著頭認真的問他。

朴有天睜大了桃花眼,最後吞了口口水,紅著臉答:「做。」

金俊秀臉上漸漸的微笑起來,朴有天隨著他的笑容而被牽動。

乍看之下這種情色的約定很沒意義,但它卻藏著某種金俊秀給朴有天的暗示。

那就是,一路贏到底。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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