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的季節天氣總是特不穩定,一下冷一下熱,怪不得俗語會說『春天後母面』。就在隔天,氣溫沒預警地下降,宮廷內來不及送地龍,他便硬生地病倒在床,哪也去不了。於是朴有天又將他留在自己的大殿,趁勢特別叮囑,這些天別亂跑,待在大殿內是最安全的。

他總覺得朴有天變得有些謹慎,但具體而言,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而他也發覺朴有天變得更忙,總是晚睡早起,心是擔心這樣作息健康會出問題。朴有天總交代沈昌珉來為他調理,就不見朴有天擔心自己。

沈昌珉一如往常地為他把脈開藥,一向漫不經心的他,倏地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啊,我忘了跟那捕快道謝,他傷勢可好?」

問起了崔珉豪,沈昌珉難得彆扭,他還是第一次發現沈昌珉有語塞的這天,好似心事重重,「無大礙。」

「我能去找他嗎?」他問。

沈昌珉搖了搖頭,「他正協助皇上辦案。」

他想了一會,才想起朴有天說要嚴審和尚的案子。其實他對這種事情並不是那麼熱衷,所以也沒再續問下去,只見沈昌珉的神情不知憂慮何事,「難得見你憂鬱的樣子,可有心事?」

沈昌珉倒是第一次發現,他也許沒想像中的那麼笨,可又覺得不太對,應該是自己表現得過於明顯,才被他看出了端倪,「我覺得那捕快應當再休息幾天,可皇上急著辦案,我怕他身子受不住。」

他聽一聽覺得頗有道理,那天的打鬥裡,捕快確實受了不少傷害,「那待有天回來,我告訴他。」

沈昌珉聽了這話,心先是怕了,可後卻發覺,自己眼前最傻的妃子竟能在背後管教朴有天,還真是不可思議,又或者說,是朴有天太過於寵這個傻妃子。

「您可別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朴有天不是他這種下人能惹得起的,就算他有那麼一絲絲的不願見崔珉豪勞累,但也不至於牴觸朴有天的皇命。

沈昌珉在大殿裡沒留多久,完成任務後便又回至內醫院。大殿裡又只剩他一個,他有些閒得發慌,而後便是不聽朴有天的勸阻,披了外衣逕自地走出大殿,吸著外頭的新鮮空氣。他沒膽走遠,就怕又再次走失在宮廷內,腳步只蹣跚地繞著庭園的小池塘,蹲了幾會,又站了幾會,隨後扭了扭腰,又折返回大殿。

他人都還未進大殿,便聽見身後之人,有些不開心地喚住了他,「秀兒,朕要你別亂跑,怎就不聽話呢?」

他轉過身去,不經意地打了個噴嚏,話都未說,人便被朴有天給拉進了殿內。

他知道朴有天是為他好,但老關著他也不是辦法。可他見朴有天心情不大好的樣子,那平常愛回嘴的小嘴也乖乖閉上,只坐在床上看著朴有天來來回回走著的身影,「可有心煩的事?」他輕聲問道。

朴有天愣了幾會,便停了腳步,與他相對,「朕……」

「要不我彈幾首曲子讓您散心,好不?」他其實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進步,但朴有天好似沒那心情,「心領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有些無聊地躺了上床,見朴有天又開始東走西走,像是在想事情一般,他便又好奇了起來,「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呢?是不是有誰要攻打過來了?」

朴有天聽見這話,臉上雖是苦笑,但也真被他的無心之言給逗笑了,人便走至他身旁,坐了上床,摸著他的紅髮道:「沒有,沒有誰要攻打過來。」

「那就好啦,您那樣走來走去,您不累,我看得都累了。」他笑了笑又說:「不如我陪您一起走吧,您想事情,我動一動。」

朴有天立馬就拒絕了,「你可是有病在身,還是乖乖躺好。」

他嘆了口氣,怨懟道:「又不是在安胎呢。」

朴有天又笑了開來,若真能將他肚子搞大,他還不願意嗎?生一打的屁孩,宮廷熱鬧,又能冊封他為國母,他會不願意嗎?

朴有天看著他最憐惜人兒,心中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就怕讓他給聽見了。朴有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告訴他,其實一同連署說要出宮讓他好散心的貴嬪,各個都罪嫌重大。和尚倒是坦承了自己是受人之託,可中間輾轉了好幾手,只知讓他接這任務的是一個有權有勢的老頭,然而這老頭是誰,又跟宮裡的哪個貴嬪互通有無,目前仍是未有答案。

好在崔珉豪機靈,問起為何宮廷會有出宮的活動,他才想起那張連署書。崔珉豪又道,既然是打算賣了他家的秀兒,那前提必然是得將人兒給騙出宮才行,所以那張連署書不得不懷疑。但若要徹查,就怕宮內又不得安寧,勢必腥風血雨,可這並非他所想要的。

最重要的,是當他瞧見這又傻又可愛的秀妃,再如何他也不想讓他知道,宮廷內是個多麼可怕的地方,只為替他保存心中的那塊境地,不讓誰給玷汙了。

「朕……」朴有天最後還是決定不說實話,看著那雙無暇的鳳眼說:「朕決定讓那捕快擔任你的貼身侍衛。」

他睜大了鳳眼,有些搞不清楚,「我的侍衛?」

「當然,朕可不允許任何危險再次發生。」

「不會的,咱又不常出宮。」

「你想得過於簡單。」

他也拗不過朴有天的決定,最後只道:「就聽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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